我對嚴復的研究
羅國正
（2024年3月于廣州）
嚴復在中國的影響可謂大矣！他是在中國重要的歷史轉折關頭迅速登上歷史舞臺的著名新派人物，傳奇的一生和他的思想觀點，非常值得人們研究、深思、借鑒。下面首先介紹他的簡歷：
嚴復（1854年1月8日—1921年10月27日），漢族，出生于中醫(yī)世家，是福建侯官縣（今福州）蓋山鎮(zhèn)陽歧村人，是近代具有很大影響力的資產階級啟蒙思想家、著名的翻譯家、教育家、新法家代表人物。
嚴復七歲讀私塾，九歲時，他父親把他送回老家，轉入學問淵博、擅長詩賦的五叔嚴厚甫私塾就讀。十一歲，他父親又聘請閩中宿儒黃少巖教子，嚴復的國文水平迅速提升。1866年，他父親不幸去世，家境貧困，嚴復只能中途輟學，放棄走科舉的道路。第二年，嚴復以第一名考入免交膳宿費，每月還有四個銀元發(fā)的福州船政學堂。這樣，既可幫補家用，又可學習知識。當時的船政大臣沈葆楨（林則徐的女婿）在福州馬尾創(chuàng)辦此學堂，并對外招生。在此學堂五年間，他學習了不少的自然科學知識和駕駛技術，已成為一個復合型的人才，他的思想進入了新的世界。1877年，嚴復被公派到英國留學，先在普茨茅斯大學，后轉到格林威治海軍學院。1879年回國任教于福州船政學堂，后調到天津任北洋水師總教習。在任期間，雖受李鴻章器重，但他與李鴻章政見不同，沒有將他提拔為高官，以至他常抱怨“仕途不順”。還有重要原因之一是，當時官場的主流評判標準是通過科舉為正統(tǒng)的學而優(yōu)則仕的途徑，才易升官。就這樣，把國家最優(yōu)秀的人才擱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了。其中第一個重要原因是，李鴻章要收他當?shù)茏?，他拒絕了；第二個原因是他與李鴻章其中一個重要的政見不同，在對日本戰(zhàn)爭的理解上，李鴻章實行的是被日本打敗后，就議和賠款，而嚴復則認為，日本與我國的戰(zhàn)爭，日本的戰(zhàn)爭動員已到極限，中國只要堅持與日本打到底，中國潛力巨大，日本堅持不能長久，中國運用持久戰(zhàn)的策略，日本必敗。后來，抗日戰(zhàn)爭的歷史事實也證明嚴復的判斷是正確的。第三個原因是：李鴻章是政治家，嚴復是思想家，兩者之間的觀念有很大的差異。這些都導致嚴復舍李投張。但張之洞看了他在《直報》上發(fā)表的評論時政后大怒，二人關系也破裂。他對封疆大吏的態(tài)度都這樣，對同僚下屬就更無禁忌，平時喜歡議論時政、發(fā)牢騷，譏諷當權者，是典型的“憤青”，但官場不需要這樣的“憤青”進入自己的核心圈。直到1910年，嚴復已56歲，梁敦彥等奉旨考察各省優(yōu)異的留學生時，他被授予“文科進士”，這時候，對他已沒有太大意義了。
嚴復從四十歲到五十歲這期間，深入研究西方的著作，尤其是甲午戰(zhàn)敗，嚴復感悟到戰(zhàn)敗不只是軍事上的落后，還有政治、經濟、社會，以至人們的思想等諸多方面都陳舊，中國必師法先進，才可走出困境。為此他發(fā)表了系列的文章，其中影響較大的有四篇：《論世變之亟》、《原強》、《辟韓》、《救亡決論》，圍繞中西對比，探討中國積弱的原因，提倡政治改革，開啟民智。他從事大量的翻譯工作，他翻譯的《天演論》（他不是按赫胥黎的原文照搬，而是加入了不少自己的見解，嚴格說不是“翻譯”，而是“譯著”），這書一面世，如驚雷劃破近代人們思想的夜空，產生了強大的影響力，民氣為之一變，有識之士爭相閱讀，尤其在當時的進步青年中反應強烈。這書的中心思想是“物競天擇，適者生存，優(yōu)勝劣汰”。胡適看后，也把自己胡洪骍的名字，改為“適”，字“適之”。魯迅對此書也著迷，并說：“一有閑空，就照例吃侉餅、花生米、辣椒，看《天演論》。”可想而知，這譯著對很多中國的杰出人物的影響。這書一出，就使嚴復名聲大振，奠定了他的“江湖”地位。嚴復還翻譯了大量的著作，如：亞當•斯密的《原富》（今譯：《國富論》），約翰•穆勒的《群已權界論》（今譯：《論自由》），孟德斯鳩的《法意》（今譯：《論法的精神》），赫伯特•斯賓塞的《群學肄言》（今譯：《社會學研究》），愛德華•甄克斯的《社會通詮》（今譯：《政治史》），約翰•穆勒的《穆勒名學》（今譯：《邏輯學體系》），耶方斯的《名學淺說》等，為了吸引當時的知識階層和精英們閱讀，他用嫻熟優(yōu)美的文言譯出（因為當時白話文還未普及和被很多人接受）。事實證明效果很好（因為他的文言文功底很好，加上他也喜歡文言文，當然，歷史證明，這已不合社會發(fā)展的潮流，這又從另一個側面可知，嚴復思想具有保守的一面）。嚴復除通過出版、連載他的文章和譯文，甚至直接參與辦報刊來實現(xiàn)他的目標，例如，他先后在天津的《直報》上發(fā)表《論世變之亟》、《原強》等，鼓吹變法維新，提倡“新學”。1896年，他44歲，贊助梁啟超在上海創(chuàng)辦《時務報》，《原強》、《辟韓》等文在此報再次發(fā)表。46歲的他與王修植、夏曾佑等創(chuàng)辦《國聞報》，該報大量社論是他寫的，還發(fā)表《論中國教化之退》、《道學外傳》等文，在《外交報》上發(fā)表《致〈外交報〉主人書》、在《新民叢報》上發(fā)表《與梁任公論所譯〈原富〉書》等等。他贏得了“精通西學第一人”、“翻譯泰斗”、“人間盜火者”等美譽。
作為教育家的嚴復，他的經歷也是非常豐富、非比尋常的。自從他15歲進入船政學堂（相當現(xiàn)在的中專學校）后，就為走上教育事業(yè)道路打下了基礎，他在這學堂學習了英文、數(shù)學、物理、化學、地質、天文、航海術等。這顯然與傳統(tǒng)的科舉課程不同，時代的發(fā)展，社會需要新知識，需要一大批全新的人才。25歲，他被派到英國留學。27歲學成歸國，任教于馬江船政學堂。28歲，李鴻章將他調到北洋水師學堂，任總教習。37歲時，李鴻章委任他為北洋水師學堂會辦。38歲為北洋水師學堂總辦，44歲奉李鴻章命辦“俄文館”，任總辦。協(xié)助張元濟在京辦“通藝學堂”，提倡西學，培植維新人才。46歲時，光緒召見他，詢問變法方面的意見。這年，他在北京通藝學堂演講“西學門徑功用”。1900年6月，他離津赴滬，結束了北洋水師學堂總辦的職務，這年他48歲，7月他在上海“名學會”講演名學（邏輯學）。53歲，他在倫敦會見孫中山，嚴復主張漸進式改良，孫中山認為這樣太慢，主張革命。這年，他協(xié)助馬相伯創(chuàng)辦復旦大學，并在上海青年會演講《政治講義》。1906年，他54歲，任上海復旦公學第二任校長，不久辭職。同年，他被安徽巡撫恩銘聘為安徽高等學堂監(jiān)督（校長），55歲離開安徽高等學堂。1908年9至11月，56歲的他專門為女學生呂碧城講解《名學淺說》，這年他被學部尚書榮慶聘為審定名詞館總纂。57歲，他受賜文科進士。59歲，清廷特授他為海軍第一等參謀官。1912年5月，60歲的他被臨時大總統(tǒng)袁世凱任命為北京大學校長，自兼文科學長（他在天津工作時，已與袁世凱有交往，他認為袁世凱可以救中國，使中國走向富強）。同年8月，負責翻譯外國海軍圖籍，9月中旬，被袁世凱聘為總統(tǒng)府顧問（法律外交顧問），10月底，辭去北大校長職。1913年，61歲的他領銜成立孔教會，在中央教育會演說《讀經當積極提倡》。1914年5月，62歲的他譯衛(wèi)西琴《中國教育議》，刊登于《庸言》第25、26期。12月，海軍部設海軍編史處，他被聘為總纂，負責編輯海軍實紀。1915年他63歲，被袁世凱指令為中華民國憲法起草委員之一，……?？傊?，嚴復一生直接或間接對教育事業(yè)的事跡非常之多，這里不一一列舉，人們可以從以上的簡約介紹中知道，嚴復是影響非常之大的教育家。
作為近代思想家嚴復，他的思想是豐富多彩的，他的影響是廣泛、深遠的，下面首先介紹一下他的主要美學觀點：
1、“文之美者，莫若司馬遷、韓愈”。學術之盛莫若“戰(zhàn)國、隋唐”。翻譯“宜用之體，舍二代其又誰屬焉”。
2、他主張廣泛介紹西方的哲學、社會學說和有關的學術，“文化革命”所求在理想和學術的繁榮，非在文辭。字句體“復何革命之有”？“若徒為近俗之辭，以取便市井鄉(xiāng)僻之不學，此于文界乃所謂凌遲，非革命也。”
3、認為后人看不懂古文翻譯，過在讀者，而譯者不應受責。他輕視白話文、近體文，反對佛經所創(chuàng)造接近口語的文體。
4、對翻譯的文章，提出了著名的“信、達、雅”三個審美標準。“信”即準確表達原意，“達”即文理通達。“雅”即淵雅精理微言。“譯事三難：信、達、雅。求其信已大難矣，顧信矣不達，雖譯猶不譯也，則達尚焉。”“信、達而外，求其爾雅。”
5、“詩之于人，若草木之花英，若鳥獸之鳴嘯，發(fā)于自然，達于至深，而莫能自己。”表達鮮明個性。
6、“文章一小技，舊戒喪志玩。泯泯塵俗中，技是聊自浣。”譬彼萬斛泉，洄洑生微瀾。奔雷驚電馀，往往造平淡。
7、“每懷古作者，令我出背汗，光影隨世開，不必唐宋判，大抵論詩功，天人各分半。詩中常有人，對卷若可喚，捻花示微旨，悟者一笑粲。舉俗愛許渾，吾已思熟爛。”
8、“試看經史，至唐宋以來，立言大家，其用字行文，皆以峻法平淡為貴，平平一言，竭一生精力難副者有之矣。此乃詩文極密之旨。”
9、“如法國革命軍之起也，自由之說最嘩，歌力芝者，英之名士，為詩大贊之，有謂平生見空中白云，舒卷自如，輒心樂之，以為自由之極致，是以今見法國革命，民去煩苛，其感情與之相若。夫國之政法與天之風云，豈可同一現(xiàn)法？然此是詩家賞會之事，不可以常理相繩，則置之不論可矣。乃臘斯金丁者，亦英之名宿也，獨超駁之，彼謂白云舒卷，看似自由，其實不爾，有地吸力光熱諸例，當其舒卷變天，實皆公例之行，為所管攝，不得絲毫妄動等語，此其說銳精矣。”“詩貴興象，論者不宜固執(zhí)如此。所謂不以辭害意也。”
………。
嚴復的審美思想，很明顯地深受童年、青少年時期準備走科舉道路的影響，這主要表現(xiàn)在他對中國古代優(yōu)秀文化的尊重和對文言文的熱愛上。由此證明一條重要的道理：人生要樹立正確的審美觀、審美標準，人的早年教育是非常重要的。嚴復的審美思想很重要的方面，還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，他翻譯了大量的西方重要著作，游歷過歐洲多國，這些都扎根在他腦海里，形成他的審美觀念的重要部分，主要反映在他與翻譯相關的文稿和言論中他希望中國能注入新內容、提供新的思想武器。嚴復的書籍、文章、言論和后來的歷史進程，實證了這樣的原理：一個主體要強大，須自身積極自覺地激發(fā)正能量，同時又要努力吸收外在的正能量。當一個主體處在沉睡或迷茫的狀態(tài)時，須要有效的客體刺激才能清醒過來。嚴復對中國古代的優(yōu)秀文化審美，是有較強追求的。如他推崇司馬遷、韓愈的文字美，推崇戰(zhàn)國、隋唐的學術、唐詩宋詞等，認為這些文辭已達到頂峰，對它們的贊美常溢于言表。他輕視白話文、近體文、佛經中接近口語的文體，而特別重視文言文（基本風格是用桐城派古文），還認為讀不懂用古文翻譯的文章，過在讀者，譯者不應有責。他提出的“信、達、雅”三大審美標準，影響深遠，至今還是翻譯界被很多人所遵循。在詩歌方面，他主張詩人要真情實感寫詩，能使讀者得到獨特的審美感受，詩人應通過奔雷驚電、萬斛泉涌的經歷后，歸于“平淡”作為審美標準，以捻花示微旨，使悟者粲然一笑。他認為詩貴興象，不應以常理相繩，要重視人們審美的個別性、特殊性和普遍性的有機統(tǒng)一的現(xiàn)象和規(guī)律，要明白到詩歌有自身的審美特征和形象思維巧妙表達的運用。
嚴復是一個知識、經驗多方面綜合的復合型的杰出人物，他的思想豐富博大，現(xiàn)擇其重點介紹，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：
第一、甲午戰(zhàn)爭，中國慘敗后，對嚴復刺激很大，作為愛國者、精通西學中國第一人、文明的盜火者、維新派思想家、教育家、一代宗師的他，認為必須翻譯大量的西方重要著作，作為救亡圖存的精神武器，因此他花了很大的精力、時間進行翻譯、或譯著文章、著作，并在中國大量地出版發(fā)行，贏得了很多讀者，這些都一代又一代地影響了中國無數(shù)的杰出人物。他接受了“物競天擇，適者生存，優(yōu)勝劣汰”的思想，他認為這規(guī)律不只存在于自然界，也存在于人類社會，但人不能任天而治，要貴以持天，為致所宜，實現(xiàn)合群得種。用此理念去鼓民力、開民智、立新民德，以求變法圖強，同時提出用資產階級民主思想，促使國人克己為群、愛國。在方法論上，他主張通過教育，以實現(xiàn)國家君主立憲的制度，要運用邏輯學的歸納和演繹（他更重視歸納）兩種重要手段來建立起我國的科學，他認為《天演論》與《周易》是相通的，他還想通過《中庸》的理念與《天演論》進行調和，他和他那代不少人物，試圖以西學格義先秦諸子百家思想。
第二、嚴復的教育思想是以教育為已任，以“教育救國”為核心展開的，是從治療愚昧的教育、文化、宣傳工作做起。他曾對孫中山說：“為今之計，惟急從教育上著手。”在國家、民族處在危亡關頭，他希望通過教育改革，使中國走上獨立富強的道路。他認為，傳統(tǒng)的科舉制度有三大弊端：“錮心智、壞心術和滋游手”，培養(yǎng)出大都自私自利、貪污、腐敗的官員。他提出了“體育、智育、德育”的三育思想進行教育，同時要從國學中激發(fā)人們在人格上具有“忠、孝、節(jié)、義”的愛國精神，讓學生更多掌握科學知識、方法；他較著力地介紹了西方的邏輯學，提倡大力發(fā)展實業(yè)教育。他主張教育要分階段培養(yǎng)，分設小學堂、中學堂 和大學堂。小學堂以國學為主，淺學一些自然科學，中學堂則洋務功課居十之七，中文功課居十之三，大學堂分高等學堂和專門諸學，高等學堂畢業(yè)后，入專學堂研修。他還大力提倡女子教育，認為男女應平等，婦女要解放。
人們可以從嚴復的教育思想中，看到中國從封建落后、愚昧、受到外國欺凌、掠奪的社會，走向近代社會的堅實步伐，這是歷史進程不可缺少的一個階段。
第三、嚴復的美學思想（前面已有表述，略）
第四、嚴復對國際關系、外交及海權認識的判斷、思路、思想有很多閃光點，反映出他高瞻遠矚的見解。十九世紀中葉，中國在全球化浪潮的沖擊下，在中日甲午海戰(zhàn)后，嚴復出版了他的譯著《天演論》，使民族意識得到啟蒙，1896年他發(fā)表了“擬上皇帝書”，對國際形勢和中國所面臨的風險做了詳實的分析。1896年，他對歐洲進行了非常到位的研究，預見未來英德等國會爆發(fā)大規(guī)模沖突。1906年，他發(fā)表的“一千九百五年大事記”里，他準確預言了八年后才爆發(fā)的由兩大陣營對立的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。他提前洞見俄帝國在日俄戰(zhàn)爭中失利后，將引發(fā)革命風暴。1913年，他擔任總統(tǒng)府外交法律顧問，在“一戰(zhàn)”爆發(fā)后，為袁世凱翻譯及整理當時的各國報刊上關于此戰(zhàn)的報道、評論。人類第一個真正意義的國際法體系，即威斯特伐利亞體系是在十七世紀歐洲的“三十年戰(zhàn)爭”后形成的，嚴復力勸中國加入?yún)f(xié)約國陣營，他說：“加入后，一切國際問題，皆可以懇親之情以求速結”，“屆時海牙將必有最大之和會”“加入?yún)f(xié)商，即預會發(fā)言，乃是當然權利”，而“孤立者勢必屏諸國群之外，以靜待勝家之處分，坐客階囚，榮辱利害，相去遠矣”。1917年，他已有現(xiàn)代國家保護僑民的意識，他說：“政府固以保護人民為天職，華民走海外，多在外國之船，以和平營業(yè)受攻，萬無坐視無言之理，凡此皆顛撲不破加入之理由也。”1895年，他提出了與“有義之國”結盟的國際戰(zhàn)略。1917年2月至5月間，雖然他已遠離了政壇，但他還在北京《公言報》上以“地雷”的筆名，連續(xù)發(fā)表十多篇論歐戰(zhàn)的時評，其中重要的觀點是：如果中國在兩大陣營間保持中立，將是“外交將至一無所得，兩不討好”，促使北洋政府做出參戰(zhàn)的決定。他主張“一切要以實事為衡”、以國家利益為導向的外交原則。嚴復還是個海軍專家，他在福州船政學堂畢業(yè)后，留學于英國皇家海軍學院，回國后又長期從事與海有關的工作，他是我國最早接觸和傳播馬漢《海權論》的人，他除了翻譯這書外，還草擬籌辦海軍奏稿，在闡述這方面的主張中，留下名句：“必有海權，乃安國勢”。他的海權思想主要內容是：首先是海權關系到國家貧富強弱和國際地位的高低；二，不締造海權，陸權也只能隨之喪失；三，中國應在日本海、渤海、黃海、東海、南海的海域建立起制海權，規(guī)復海軍，實行海上交通控制，拒敵于海洋國土之外。他的這些思想已體現(xiàn)出由傳統(tǒng)的消極海防向著上升到國家、國際、戰(zhàn)略層面的近代積極海權的轉變。
第五、嚴復的遺囑，雖然是短短文字，思想內涵非常博大豐富，體現(xiàn)出他的家國情懷、人生的感悟和智慧，引起很多人關注，尤其是很多學者從不同的角度進行解讀。1921年10月3日，已是67歲的嚴復病重，寫下此遺囑，24天后，他于福州郎官巷16號家中與世長辭。遺囑核心內容共六條：
1、須知中國不滅，舊法可損益，必不可叛。
2、須知人要樂生，以身體健康為第一要義。
3、須勤于所業(yè)，知光陰時日機會之不復更來。
4、須勤思，而加條理。
5、須學問，增知能，知做人分量，不易圓滿。
6、事遇群己對待之時，須念己輕群重，更切毋造孽。
這遺囑，在今天細細讀來，認真思考，確實受益不淺，能給人生很多方面的啟示。
在風雷激蕩的世界里，嚴復的一生象一場雄渾悲壯的交響樂，在急速變換的節(jié)奏內，不同的樂章，出現(xiàn)不同的重要人物，組成每個音符的內涵，滿載著古今中外歷史發(fā)展的關鍵元素。在多次鬼推神猜般的變換節(jié)奏中，這樂章都巧妙地呼應著世界大潮的陣陣浪濤聲。這是一首從封建、落后、遍體鱗傷的國家走向近現(xiàn)代化社會的雄壯的交響樂，喚醒了國人，吹響了新時代的進軍號，在中華大地久久地回響，雖然，嚴復的一生達不到完美，但瑕不掩瑜，人們應從總體把握去評價他。他的功績得到了歷史性的肯定，他的思想影響了中國一代又一代人，尤其是影響了不少偉人和一大批杰出人物。他的一生，有很多東西值得人們去學習、研究，從中感悟、總結、歸納、推演、提煉出帶規(guī)律性、原理性、學理性的華章和強大的正能量。我由衷地感嘆：嚴復，不愧是有偉大靈魂的人，對中國有偉大貢獻的人！
（待續(xù)）
（責任編輯：詹鄧 嚴建中）